潘杰:先锋影像20年
文:ad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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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0

  潘杰,资深摄影师,1984年拿起相机,涉及风光、人像、时装各个领域,代表作《荒漠随想》获台湾第八届国际影展最高奖。1996年当选“全国人像摄影十杰”,连续两届中国时装周“最佳时装摄影师”,并入选2000年中国最重要30位摄影人物。现任杭州智汇堂广告传播有限公司艺术总监。



  潘杰的智汇堂设在庆春路一家超市的办公大院里,原先是个仓库。智汇堂寓意“智力汇聚一堂”,这里的装饰明显带有后工业时代的烙印,金属、玻璃、银色,冷峻而清朗。入口的墙上挂着一组著名的沙漠黑白艺术照。傍晚五点,忙里偷闲的照片主人在办公室接受了采访。
  十年前,和艺术沾点边或对时尚有点嗅觉的杭州人差不多都知道潘杰这个名字。他拍的照片被印成明信片,被登在各种刊物上,陈列在展览馆里。而找他的蓝鸟摄影棚拍几张有味道的人像艺术照,更是当时杭州女性趋之若鹜的一种时尚。
  十年后,潘杰仍和他的相机在一起,他的时装摄影已经成为当代中国的顶级水平。这个城市乃至全国的时尚场合:派对、选美、展览、晚会,总能见到他的身影,不是评委、嘉宾就是策展人。除此之外,潘杰还开了个摄影学校,一个月有几天要给那些慕名前来的各地学生上课。除此之外,身兼数职的他几乎没什么空闲时光,仿佛天生一位时尚的制造者、传播者和布道者。

那时的杭州很安静很单纯
  潘杰的长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轻巧地挪动着,熟练地调度硬盘里的图片。“我很怀念70、80年代安静、单纯的杭州,现在是喧闹、浮躁。” 他指着20多岁时拍的一张西湖的黑白照片给我看。这不是我们见惯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西湖,相反,看到的是一排孤寂的自划船,沉默地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西湖则退缩成了远处球面体的一段弧度。这种拍摄手法在当时十分另类。
  潘杰回忆着:20年前,自划船停靠点在湖畔居边上;走了11年的北山街,从安静到车水马龙、堵车都看到了。90年代的蓝鸟摄影棚留住了不少青春年华,“35岁左右的女性应该都有印象”,现在还有人来找潘杰,要求再拍一次那种黑白艺术照。再后来去做婚纱摄影,再后来就搞了广告公司……
  那你为什么会留在杭州呢?“机会很多,没必要到外地。待在杭州也可以很安静、很单纯地做事情。况且我做的事也不低,影响力也是辐射全国的。杭州不仅仅是一个地域概念。”作为杭州时尚界经常抛头露面的一分子,潘杰并不认为自己或者说所谓的时尚界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只是城市多元化的一角。在他看来,杭州两个字太小,杭州人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是大城市。要国际化,他再三强调,“不如上海的心态要不得,杭州应该感到骄傲。西湖边的建筑和自然那么和谐,一点都不做作。现在是快节奏和思维快速反应的时代,但我更留恋一个慢的时代。”

杭州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你现在还会修空调吗?潘杰哈哈一笑,“原理我还是知道的。”
  他最早是香格里拉饭店修空调的一名管道工,在那里待了11年。修空调这活一年冬、夏忙,春、秋则很空,因此潘杰可以有大把时间不务正业。年轻的他举着相机在北山街上走来走去,发誓要拍出一个不一样的西湖来。那段时光对潘杰既意味着无所事事、悠闲,也意味着叛逆和奋斗。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出奇的是,上至主管、副总的大伙都对这个小伙子很好,他的不务正业甚至得到领导的夸奖。因此后来潘杰也卖力地帮着香格里拉拍了不少好照片。
  潘杰至今仍认为,杭州有不少这样藏龙卧虎的人大隐隐于市,平时也许说的是满口杭州话,但他们的头脑却和最前卫、最深邃的思想接轨。初中毕业,学历不高,但潘杰的运气却比别人都要好,他以精明的商业头脑著称,足以让他区别于大多数摄影家。潘杰说:运气好,是因为人缘好、周围朋友好,身边都是有水准的朋友,自己多少也保持下来那份艺术状态。
  “若不是去西北采风费用太大,周转不过来,我也许不会进入商业摄影领域。”当初搞蓝鸟摄影棚是为了以摄养摄,很单纯的想法,没想到就此走出了中国人像摄影十杰的路。回过头来,潘杰还是怀念在香格里拉当管道工的日子。“如果那时不出来,一直这样当下去,也挺好的。”

所有的向往都是天堂
  让潘杰声誉鹊起的得奖作品《荒漠随想》系列,拍摄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受当时的寻根文化影响,潘杰也对黄河流域产生强烈的向往。他跑到西北沙漠,拍摄下一生最重要的作品。那里粗犷悲壮的地域地貌和南方有很大的不同,潘杰经常徒步走一天,“两个馒头,一个水壶,炕席掀起来都是虫子。但这不是苦,是一种乐趣。”因为计划得比较周详,很多偏僻的地方也不去,几次长途跋涉的野外采风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有时一条狗跑过,倒让人一惊,以为是狼。
  潘杰喜欢拍树、云、太阳,所有神秘之物。“沙漠上的云非常神秘,这张照片是鸣沙山,我当时就想这个角天上有团云就好了。后来我走开了,结果回头一看,一团云来了。赶快拼命跑回来,按快门。”这样的事不止一次地发生,让潘杰觉得如有神助。他相信只要自己确实这样想,渺茫的偶然性总会在无意当中变成叫人欢欣的现实。
  如此张扬生命、如此悲天悯人的照片乍看一点不像温柔的南方人拍的。“但我到北方办展览,却一眼就被看出来是南方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细腻,我拍的风格都非常细腻。”潘杰总结说,“其实这些图片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所有的向往都是天堂。”我看到办公桌的墙上挂着一个十字架,一问才知道,潘杰还是一位基督徒。潘杰说,宗教让他相信对人要好,至少不能做坏事。

我觉得自己徒有虚名
  潘杰身上最著名的标志物就是那一头扎起的长发了。这样的形象已经保持了七八年之久。潘杰说,这样的好处是拍照片比较方便,头发不会遮眼睛。早上梳个头,就一天不用去管它了。坏处是洗头麻烦点。
  和几乎所有的摄影师一样,潘杰的照片很少。虽然有时也会穿西装打领带,但平时更喜欢休闲,选衣服注重的也是品质与合体与否。“因为本身是搞摄影的,特别懂服装。我知道什么风格适合我。我喜欢阿玛尼的年轻系列和PULL的年轻系列。”据潘杰自述,他的心态很年轻,一把年纪了也会去蹦迪、野营。
  “我每天都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别人喊我大师,我觉得是危机。对社会有贡献的才叫大师,我还不算。名和利是相辅相成的。我的名比较浮,比较不扎实。我很想为杭州做点事情。但说真的,我徒有虚名。”潘杰尖锐地说自己,转而更尖锐地说起杭州人,“杭州人的特点是太安逸,不会去努力奋斗。我敬佩外地人。我不是大多数杭州人,但我骨子里也有懒的成分,有的,比如睡个懒觉啊。再比如很多东西杭州人都是会分析会说会想,但不一定会去做,我也是。我一直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杭州,表现杭州,试图对传统的观念有所突破。但脑子里一直这么想,却没有去表现。”
  采访期间,潘杰接了几个电话,讲话很爽气。不管怎么说,这个1963年出生、金牛座的男子仍旧保留着令人亲切、实在的本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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